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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世事尽头万法现,西游还没有结束

第一章 世事尽头万法现,西游还没有结束

夕阳下,凌云渡旁,历尽千辛万苦度过八十难的唐三藏,面朝西面盘膝而坐,平淡无波的神色中露出一丝笑意。

平常总在他身后的三徒早已不知所踪,落日余晖下,他好像披上了金纱,神圣不可欺犯。

“师傅,我回来了。”突然一沉重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,在唐三藏的身后,一只挺拔高壮的猴子拖着长长影子,手握一根铁棒,从远方踱步而来。

唐三藏没有回望身后,平静的回声道:“他们已经去了他们该归的归处,你为何回来了?”

“这里才是我的归处。”孙悟空双眼眼神如同黑洞,注视着唐三藏道。

“看来,你看清了更多的东西,凌云渡脱胎,当年我无心布置的一后手,没想到起到了这样的奇效。”唐三藏欣然一笑。

“你心中还剩多少仇恨?”唐三藏问。

“早已无怨仇,百死却难忘她。”孙悟空坚定的道。

“五百年了,没想到,当年仇恨可忘却,情爱却丝毫不减。”

“别说五百年,五千年,五万年,我依旧不会忘记她。”

师徒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“悟空,西天已在眼前,我该归去了。”唐三藏打破沉默,看着近在眼前、金碧辉煌被亿万佛光笼罩的灵山道。想不明白,他即放下心之所想。

“师傅,你必须死!”孙悟空平静中蹦出了这最后对唐三藏的一句话。

唐三藏微微一笑。默念一声“阿弥陀佛”。孙悟空举棒敲下,血花四溅,夕阳落下,陷入了绝对的死寂,只剩下不远的前方佛光普照。

“啊!”久久之后,孙悟空看着唐三藏的尸体坚决果断全力一棒砸向自己的头顶,顿时紧箍咒四分五裂开来,之前他算是看透了一角,那么现在他全明白了。

他丝毫没有在意满头的鲜血,直接一棒捅破苍穹,天火瞬间侵袭而下,淹没了在月宫中刚相聚的猪八戒与月神,孙悟空笑了,笑得有点阴沉。

孙悟空放下心中的一切,冲向虚空,霸气冲破苍穹!大吼道:“天地生我孙悟空!来吧!如来老儿!我知道你在!我要这天地间再无我战不胜之物!我要这乾坤郎朗光芒照耀诸天!”

“猴头,你错了,你是斗战胜佛,不是孙悟空!”突然,一道平静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,以孙悟空为中心不断的回响道。不见真身,佛光却覆盖了这整片天地,无上伟岸的愿力围绕着孙悟空欲渡化他。

同时一只佛光普照巨大的手掌伸出,抹过那被孙悟空捅破的苍穹,一切回归初始。

“我就是孙悟空!如来老儿!你再也骗不了我!”孙悟空坚定的大吼,脸上露出狰狞残酷的笑,不被这一切所动。心如磐石。

佛光尽头伟岸的存在听到孙悟空的话,沉寂了下来,明了了再无法从孙悟空的思想上改变,突然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冷漠无情的道:“皈依我佛!否则、灭!”

“呵呵,哈哈。”孙悟空听到这话后开始猖狂的大笑,笑得停不下来,好像听到了无比可笑的事。他寻到了出声的方向,手中的如意棒一指,顿时风云在变幻,如意棒顶在了虚无的尽头,那处时空被搅碎,却不见如来真身。

孙悟空手握如意棒屹立,咆哮道:“皈依你妈个巴子!如来老儿!给老孙出来!”

如来没有出现,反而是另一个“孙悟空”崩碎虚空出现,挥棒砸向孙悟空。

孙悟空先是一惊,后是黯然,不解,最后脸色一变,好似看透了什么,彻底愤怒。挥棒迎了上去,大吼道:“既然你要战!那就来吧!我来满足你的愿望!”

战斗开始。

天地为之一暗,日月无光,只剩下铁棒无数相交铿锵之声,虚空破碎。

但结局其实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注定,如来凌驾天地现身,一脸佛笑的看着着这一切。接而他出手了,在孙悟空挥棒打死了假的孙悟空之时,在孙悟空拖着已经身残体体破无力之时,如来出手了。

一掌击断了已经多处受损的金箍棒,续而击碎了孙悟空的金刚不坏之身,不灭之念。

这是五百年积蓄的一掌。

局成,孙悟空死在了如来最后一掌之下,断裂的如意金箍棒落下了凡尘,但谁也没有注意到,他最后全身染血的微笑……。除了如来。

“我错了,原来这世上真有超越生命的东西。”如来无悲无喜冷道,他无尽岁月操控掌握众生之愿力,从其中得到的信息,全是对生命延续的祈求与悲哀,对财权的迷恋与贪婪。他没有想到,他给予了孙悟空至高无上的佛位,孙悟空却弃之如敝,而是选择战斗——至死!

接而,如来又自语道:“他是看透了我的目的吗?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本心?不,都不可能!不可能!我没有错!”

众神佛丝毫没有在意如来此刻对于佛来说严重矛盾的佛语,反而僵硬的开始歌颂如来,如何如何神力伟岸无边,如何表达对如来的敬仰之情。

也没有一个神佛注意到,那被天火卷走一只小小的猪。

“这是哪里?”不知过了多久,猪八戒从悠悠中醒来,看着怀抱里的月儿,他哭了,他紧紧的抱住她,怕这只是一个梦,醒来,一切成空。

“蓬哥,太好了……”月神迷糊醒来,看到紧紧抱住的她的猪八戒,也快速反手紧紧抱住了他,留下了幸福的泪水。

“我们怎么还没死?”久久之后,平复了心中激动的心情,月神问道。

“俺老猪也不知道。”猪八戒傻傻笑着的摸了后脑勺。

“在神界的传言中,天火比三味真火还厉害,可以湮灭世间一切物,按道理说,我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。”

“恩。”月神轻轻点了头,这一刻,她不想问为什么了,只要能和他在一起,她一切都可以不在乎。

“哎,看,那边有一块碑。”猪八戒不经意间抬头,看到了不远处一块散发无尽沧桑岁月气息的石碑。

“我们过去看看。”猪八戒挠头沉思道。“这可能有为什么我们活下来的原因。”

“恩,去看看。”

“这里是天外天?超脱三界之外,不在五行之中,神界中的禁忌,充满无尽妖魔鬼怪,比地狱还要恐怖十倍百倍存在的地方?”月神有些不相信,一步一莲边行走边扩散精神看向周围的一切。

“但怎么感觉和传言中的不同?”

她的思想,在诸神中,对于天外天,莫不问之变色,是大恐怖的地方。

“好美!”月神纵观天外天景色。发出一声从心里的赞叹。“这才是真正的天外天吗?”

“天外天,同心同命,有爱不死。”猪八戒看着石碑慢慢的念道。在数十丈高大的石碑上,鸿蒙紫气弥漫,无数神文铭刻在其上,而其中,这十一个字此刻被依次串联起来,显得极其特别。

这就是我们不死的原因吗?难道我们触发了什么?

在石碑之下,他们此刻正站立在一片十色彩云上,交叉环绕形成了世间一幅绝美的画面,这天外天都是淡红色的,充满了一种朝阳的氛围。

脚下一朵朵星云不同于三界之中,各种颜色点缀,如天马行空,行云流水,延伸至无尽处,形成一幅无边无际的天外天。

“我懂了,我懂了。”突然,猪八戒死死盯着石碑,好像发现了什么,接而抱着石碑痴哭不停的大叫:“猴哥!师傅!你们的愿望我会竭力替你们实现的!”

“懂了什么?”月神看到猪八戒这样,满怀担心的赶紧抱住他,天外天再美再绚丽,在她的心中,也比不上这一个深深刻在她心里对她万世痴情的呆子重要。

“呵呵,我懂了。”猪八戒在月神的怀中,好像刚才受到了什么刺激,没有做过多的挣扎,只是不断的抽泣,一语破天惊,道:“西游还没有结束。”

在人界,金蝉子与菩提并排而立。

“这样好吗?悟空真的彻底死去了吗?”金蝉子怅然的道。

“这是他的选择,他至最后也没有后悔。如来布局这么久,是不可能留下他性命的,他真的死了。”菩提叹息。

“你也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,他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存在,现在他腾出手,接下来他可能要对付你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

“对于悟空的选择,他已经失控了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。”

“你真的确定天蓬不会有事,最后能够改变这一切,这腐朽的一切。”

“佛法我不如你,但讲究对天地的领悟,你不如我。”菩提脸上一脸意味深长的道。

“天火,你猜为什么诸神那么惧怕?”

“我猜不出来。”金蝉子直言摇头。

“这就是原因所在,天火为无情火,三十三天皆是无情神,所以他们惧怕。”

“原来天火是这样?原来悟空会这样?阿弥陀佛,他可能很快就会明白过来。”金蝉子如有所悟的明白了过来。但接而又摇了摇头。

“哈哈,错了,只因为我去过天外天。所以敢确保天篷没事。”菩提看着被捉弄了的金蝉子大笑,道出真实与他的意愿。

“而等他明白过来,一切已经晚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金蝉子听到第一句话,感觉如鲠在喉,但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,明白了什么,不在纠缠菩提之前的戏弄,反而脸色变了又变。镇定下来,他双手合什道:“阿弥陀佛,你要决定那么做?”

“菩提是大彻大悟,明心见性。”菩提单手立合正肃道:“我为菩提,菩提花开,菩提花落,菩提结果,菩提果熟,当做菩提树。”

“但只有你一个,是不可能阻止的了他的。”金蝉子摇头否定。

“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,悟空不是,我也不是。”

“他只是先锋者,是最佳无可替代的先锋者。”菩提双眼看向那还在燃烧的天宫,语气变得沉重,又包含着深深的尊敬之情。他尊重孙悟空,敬佩孙悟空,为这天地踏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。

“还有谁?”金蝉子好奇的问。

菩提笑而不语,久久之后才回味道;“世间有情 人或许不是最强大的,但却是最有勇气的。”

听到菩提的这句话,金蝉子突然身体一颤,这一刻,他突然想起了紫霞与悟空,八戒与月神,以及在西游过程中所知所感所视所听等等,这些都属于大乘佛法吗?他心中低语,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。

“而且,你也是其中一个,不是吗?你的西游目的到底是什么?”菩提看到金蝉子从入定中已经醒来,温和笑道,接连一反一正问了金蝉子两个问题。

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金蝉子手立佛势,目光深远的看向天穹,慢慢的,他的身体发出淡淡光芒,消散于天地中。

原来这只不过是金蝉子的一缕幻影,转世之前遗留,金蝉子在西游中,也已经死去。

菩提看着那消散于天地间的金蝉子,双眉紧锁,他看不透金蝉子的一切,看不出金蝉子以身死在西游中换取了什么?目的是什么?大乘佛法吗?而且金蝉子真的死了吗?他看不透,就如金蝉子也不能完全看透他一样。

谁都有秘密,而被人知道的秘密,就再也不是秘密了。

菩提想到这里,随之双眉又舒展开了来,因为他感觉得到,金蝉子至少不会站立到他们的对立面。

但世界是如此的复杂,谁又能看清一切呢?如来不能,他也不能。更何况,金蝉子是在西游中被孙悟空打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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